以空手捧空月 不吃亏

【也青】岁岁长相见

深夜更新如我,我真不是海外党。

小甜饼一个,写了点见家长的情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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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节是中国人合家团聚的日子,那些常年奔波在外、背井离乡的人们为了回家,老早就盯着手机上各种抢票的app,拼人品拼手速,就差没烧香拜佛,仿佛要把新一年的运气全都压在那轻飘飘的一张薄纸上。

纸上油墨打印出来的字样一头系着故乡。

王也原本是和诸葛青一起在外旅游的,诸葛青说赶在春运前回去吧省得人山人海乱糟糟的,王也没反驳,随口应了一声。

然而等诸葛青要回家的前一天晚上,王也看他忙活着收拾东西,心想又要隔段时间见不着人了,于是目光在诸葛青身上来回逡巡,仿佛要把他整个人由里到外看够本才行。

诸葛青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,撇下手里的衣服,慢吞吞地踱步到王也身边,伸手环住他的脖子,说:“怎么着啊老王,被山人的美色迷惑了吗?”

王也抬头啵了他一口,懒懒地说:“是啊。说起来你们家过年都干点啥?”

被王也突然吃了顿豆腐,诸葛青有些发笑,但也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——自从他和王也在一起之后,深刻明白有些人看着老正经了,实际上心里皮得很,好比王也,诸葛青自认是恋爱专家,撩拨人的本事那可是专业九段,然而碰上王也这个反套路行事的,不仅没辙,反倒还被他吃得死死的。诸葛青干脆得寸进尺往他腿上一坐,回答他:“没什么,基本就是走走熟人的地儿,吃个饭什么的。每年都一样,不过我们那边倒是可以放烟花乐一乐。”

王也顺势抱住他的腰,咂咂嘴,道:“别提,北京禁了烟火炮仗。”

小时候过年还能玩玩烟花,有点过年的样子,现在禁令一下,每年能体现“过年”这状态的事物又少了一样,过年是越来越没意思了。

“说起来今年回去我还得想办法溜之大吉。”

“不陪家里人吗?”诸葛青有些诧异。

“陪,吃完年夜饭我就溜。不然准儿被我爹逮着走亲戚去。”王也回想起小时候被一群三姑六婶围着问东问西的恐惧,不禁眼皮子一跳。他对付人情世故这些再怎么游刃有余,也不免因这等繁琐事物而感到心累。

诸葛青脑补了下王也对着一群亲戚露出“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”的画面,心情不由得往上跳了几个幅度,他说:“行吧您老悠着点,年后我来找你,别太想我,我怕吃饭的时候连打喷嚏家里人以为我得流感。”

王也掐了一把诸葛青的腰,听到对方倒吸了一口凉气,王也幽幽地说:“不想你,想你作劳什子,天天在我面前作妖。”

撩妹国手诸葛青先生,在有了家室之后,依然改不掉见到漂亮姑娘就搭讪的坏毛病,身为其家室的王也同志对此表示,狐狸肉怎么做比较好吃?

王也倒也不是真的生气,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,他也没想过让诸葛青改,诸葛青爱咋咋,反正人都是他了,别人想抢还得掂量一下自己有几分斤两。

诸葛青听罢,合着的桃花眼又开了一些,笑眯眯地说:“我怎么好像闻到一股酸味?”

“滚犊子——你行李还收不收了?”

诸葛青指了指环着自己腰的那双手臂,无奈地说:“你倒是放我走啊。”

王也不说话,想了想:去特么的行李。

然后把诸葛青带到了床上,折腾了半宿,导致第二天两个人都差点误了飞机。

回到北京时,距离过年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。

分开后的两个人隔着手机屏幕扯皮,明里暗里地互诉着想念,没几天王也就后悔了,他应该把诸葛青也抓来北京。

可是抓过来干嘛呢,诸葛青和他的关系又没光明正大地公开,即便双方父母都精明,看得出那点猫腻,但始终没有挑明了说。王也挠挠头,窝在沙发里北京瘫,穿着单衣享受暖气的熏陶,想到身处在南方的某人此时可能正对着暖炉缩成一团烤火,忽而忍俊不禁。

一旁的手机,屏幕忽然亮了起来,是诸葛青给他发了消息,王也点开一看,诸葛青给他拍了张照——阳光普照的诸葛村。

王也啧了一声,心说这太阳,完了他又往窗外瞄了一眼,北京今天的天气也不错,然而气温却是负数,出个门能被刮一脸冰渣子似的,冷得人直哆嗦。

王也给他回:北方有暖气。

诸葛青:南方人过冬靠一身正气。

王也被他逗笑了,问他:您老来北京过冬,感受一下什么叫吹着暖气看飞雪。

诸葛青默了几秒,回他:想叫我陪你过年怎么就不直说呢?王也同志。

王也对着手机屏幕愣了愣。

其实他还真有点那个意思。

他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了,双方父母思想也还算前卫,但他们始终没有正面地和家人聊过这个问题,更没直截了当地说已经和对方在一起了。

王也不是非常有把握他要是和爸妈打开天窗说亮话,不会闹出什么事儿来。

但这种问题逃得了一时,又能逃得了一世吗?

王也沉思半晌,给诸葛青回了句:来我家吃年夜饭吗?

对面也沉默了半晌,似乎被他这个问题困住了,好一会才回他:你确定吗?和你爸妈说过了?

王也答:没。还是先算了,你好好陪你爸妈吧,都出去浪这么久了。

诸葛青给他发了一个无语的表情:这句话原封不动还给你。

俩人颇有默契地不再提及这事,转眼到了年三十,王也家里忙活着年夜饭,平日里他们家倒是也有聘请人来做饭的,可这一天王也的母亲说要自己动手,便拉其他人帮忙,一家人忙上忙下的,折腾了老半天,终于吃上了饭,年夜饭无非就是扯些家长里短,王卫国多次试图把话题带到王也身上,想让他浪子回头乖乖地去公司上班,然而都被王也巧妙地把话题绕了过去。王卫国知道他没这心思,也不多说啥,只是叹了口气。

年夜饭吃得还算其乐融融,吃完饭照常陪家里人看春晚,王也没这个兴趣便缩回了房间,准备等差不多零点的时候再下去一起跨年,诸葛青给他发了张家里张罗的年夜饭,南北习俗不同,南方人没有过年吃饺子这习惯,取而代之的是各种家常菜。还没等他回复,诸葛青又甩了句话过来:我先闪了,闲下来找你,也宝宝亲一个。

仿佛诸葛青就是在吃饭前顺手撩他一把然后溜得比兔子还快。

王也:“……”

然后以一种一言难尽的心情回了一个好字。

等诸葛青忙完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了,王也躺在床上半睡不醒的,忽然被手机震动给折腾醒了,他半睁着眼摸出手机,看到诸葛青说自己被抓去凑麻将桌然后小赚了一笔,而后又接着道,快跨年了。

王也瞄了眼时间,距离凌晨还有不到十五分钟,他挣扎着爬起来走下楼去,却发现父母和哥嫂都不在客厅,估计已经回房间睡了,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,年长的人们都没用蹲点跨年的习惯。

于是他又晃回了楼上,看着漫无边际的夜色,一边和诸葛青聊天一边等着零点的到来,最后几秒钟他在心里默默倒计时,数到一后,手机上的日子又往前跳了一天,时间归零,诸葛青卡着点,分秒不差地给他发了一句我爱你。

很俗,很常见,又有点矫情的一句话,却是最简单、最直接的表达感情的方式。

王也笑了笑,给诸葛青回了一句一样的话。

诸葛青说:老王我这儿放烟花了,你要看吗?

然而没等王也说不用了,诸葛青就发了个小视频过来,窗外的烟花在黑夜里绽放轰鸣,又无声熄灭落下。

王也又和他聊了一会,眼皮子撑不住开始打架了,才舍得结束了这场会话,督促他早点睡,谁知诸葛青一个电话打过来,等王也接通之后,诸葛青说:

“王也,我爱你,拜拜,晚安。”然后挂了电话。

王也:“……”

什么人啊这是。

王也哭笑不得,最后还是给他发了句晚安便关机睡觉。

第二天王也醒得很早,他收拾好了一些衣物,趁着王卫国还没起来,赶紧溜了出门,联系杜哥让他送自家的另一套公寓的钥匙过来,王也拖着行李,住进了可能压根没住过人的屋子里,心安理得地躲着走亲访戚这一约定成俗的工序。

只是有点冷清。

王也守着偌大的一个房子,心里五味杂陈。

诸葛青听到他说过年自己守空房子的时候,揶揄他:“太凄惨了,在这个举国欢庆的日子里,王道长居然孤苦伶仃、只身一人看房子,是人性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……”

王也连忙打断他:“拉倒吧你!虽然看着凄凉了点,但说真的很清净,要我挨个儿给那些熟的不熟的人拜年还不如把我扔回武当山呢。”

“太惨了,要不我过来陪你?”

王也倏地一愣,不知他是开玩笑还是什么,但还是说:“别了,您老在那边继续当您的万人迷吧,大过年的还跟你们村里的小姑娘们抢人,万一哪天我去那边的时候被人埋了咋办?”

“你以为是个女的都像冯宝宝吗?”诸葛青没忍住笑出声来,王也提到冯宝宝就想起龙虎山那会被这怪胎追了一宿,不由得一哆嗦,说:“唉反正你就在家待着吧,其他的年后再说。”

诸葛青也没说什么,嘴上应着声,他那边似乎还真挺忙的,和王也打了一会电话又被人叫开了。

王也捏着手机,眼巴巴地看着毫无生气可言的房子,安安静静的,和屋外头热闹非凡街道形成鲜明对比。估计是被诸葛青念多了,王也心里头顿时生出一两分凄凉感。

然而这份“热闹是他们的,和我无关”的感触持续还不到一天就被打破了。

次日下午,王也在屋子里仰头睡大觉,忽然被电话铃声给吵醒,他迷迷糊糊地按了接听键,满是鼻音地喂了一声,电话那头的诸葛青愣了愣,察觉出了王也还没清醒,这人没睡醒时说话带着七分绵软,毫无意识地带着温柔的情调,挠得诸葛青心痒痒。

诸葛青说:“喂什么喂,我下飞机了,来首都机场接我。”

原本王也只要放下手机他立马给你表演一个三秒入睡,听到诸葛青这么说立马打了个激灵彻底醒了,但显然他的脑子没跟着他一块清醒,他整个人还出于一种蒙圈的状态,诸葛青那句话不断地在他脑子里回放着。

诸葛青见他没反应以为他又睡过去了,又喊了他两声,他才回过神来,连忙道:“你等我会。”

说完他立马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,几乎是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下楼打车去机场,全然不顾自己衣服穿没穿好,只想着赶去见心上人了。

王也赶到机场的时候一眼就瞅到了坐着等他的诸葛青,这人还是老毛病,要风度不要温度,零下几度的气温里也只穿着长风衣,里面套了羊毛衫,围了一条浅灰色的围巾,下边修身牛仔裤外加马丁靴,和随便套了秋裤和羽绒就出门、连头发都没扎好的王也形成鲜明对比。

诸葛青上上下下地打量着他,挑眉一笑,吐出一句:“这阵仗,王道长的想念我收到了。”

王也被他这话呛到了,半晌才回过神来,摆出一副淡定的模样,整理好衣襟,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,从容地拉着诸葛青出了机场,打车回家。

刚入家门俩人就先上演了一场“好久不见甚是想念”“想念不如接吻、接吻不如做爱”的戏码,愣是把这原本冷冷清清的屋子搞出了点生气,应该说不止生气,还四处弥漫着桃色气息。

翻云覆雨、颠鸾倒凤之后,王也搂着他,干巴巴地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
“来关爱一下空巢老人。”诸葛青又啵了他一口。

王也把人抱得更紧了些,沉默了一会,忽然说:“明天你跟我回家吃个饭吧。”

诸葛青明显一顿,随后抬起头来和王也对视,发现他没有半点开玩意的意思,王也说:“其实也该去了……毕竟怎么着得给你个名分,嗯,没错。”

“噗。”诸葛青没忍住笑了出来,笑着笑着忽然正了正神色,“你确定吗?”

“嗯……家里那边多少也猜到了,不过一直没挑明。”王也松开他,往枕头上一靠,看着天花板,缓缓吐了口气。

“行吧。”诸葛青想了下,点了点头。

王也提前和父母打了招呼,当天晚上拎着浑身不自在的诸葛青往家里赶时,看着他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,没忍住贫了一句:“身经百战的诸葛青先生也有临阵胆怯的时候啊?”

诸葛青瞪了他一眼。

古往今来,见对象的家长都是一门十分考究的学问,从送礼到穿衣打扮再到谈话,每一步都容不得半点差池,诸葛青虽然浪荡了点,但至今也没跟哪个姑娘回家见过家长,这回也是他头一遭。

淡定如他此时此刻有一种媳妇见公婆的紧张感。

甚至到了王也家门口,见到他爸妈时,他差点跟着王也脱口而出喊爸妈。

幸亏他及时悬崖勒马才躲过了这一劫。

王也带诸葛青回来到底为了什么,一家人心照不宣。

今天哥嫂带着孩子出去拜年,家里就王也他爸妈。王卫国的态度不冷不热,该咋咋的,诸葛青偷偷看了王也一眼,只见他摇了摇头,这一回王也也摸不准他爸到底是什么态度了。

俩人提心吊胆地来,提心吊胆地坐在家里,又提心吊胆地和王也家人扯着没营养的话题,王卫国问了问诸葛青家里的事儿,诸葛青表面上非常从容地应对着,实际上手心早就冒出了汗。

吃饭前,王也的父母离开了一会,似乎是去叫人多准备点饭菜,趁他们不在,诸葛青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放松了一会,他几乎要瘫在王也身上,酸溜溜地说:“太刺激了,被你用风后奇门打脸的时候都没这么刺激过。”

王也扶正他的身子,说:“先别死,吃完饭咱们就闪,意思到了就行,他们不傻,知道我带你过来就是见家长的……”

“老王啊,万一他们不让你出柜,甩个支票给我说拿钱滚,这支票我填多少钱才好?”诸葛青似乎认真地思考着这个问题,语气中带了些许犹豫。

王也被他气笑了,想着这人还有心情跟他贫嘴,看来这场会面也没对他造成多大影响,心也放下了一些。

等到吃饭时,气氛有些僵硬,王也没心思吃,诸葛青也没什么心思吃,俩人象征性地吃了一点,王也偷偷瞟了眼自家老爹,王卫国还是一脸风轻云淡,然而这种让人猜不着态度的最磨人,也不知是同意还是不同意,心眼儿吊嗓子上,吞不回去也吐不出来,噎得人喘不过气。

一分一秒都仿佛是煎熬。

终于,一家人吃完了饭,王也见诸葛青真的快坐不住了,叹了口气,准备找借口带着人开溜时,王卫国忽然看着诸葛青说:“小青啊,下次来我们家不用这么紧张,明年过年的时候来吃饭得提前,我让小也去接你,赶个年夜饭应该还是没问题的。”

这话一出诸葛青和王也都愣住了,王卫国看着自家儿子一脸蒙圈的模样气打一处来,说:“混小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!就算我不同意你大不了就是又离家出走是吧?”

被戳中小心思的王也咳了一声,说:“爸别生气嘛,生气伤肝!”

“唉你……”王卫国对王也是真的无奈,摆了摆手说,“算了算了,这么大的人了我也管不住你,你自己喜欢就好。当爹妈的,哪儿有让自己子女不开心的道理?”

“给您点赞!”王也冲他爹比了两个大拇指,而后冲诸葛青眨了眨眼睛,俩人悬了半天的心终于放了下来,诸葛青酝酿了好一会,才有些干涩地开口:“叔叔,谢谢您。”他又看了一眼王也,脸上忽然闪过一丝狡黠,接着说,“我爸妈那边我已经说过了,他们让我把王也带回去瞧瞧。”

“啥?”王也听罢,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诸葛青。

“带走吧,看着他我就来气。”王卫国以一种看败家子的眼神看着王也,王也顿时觉得自己这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形象崩得渣都不剩,撇了撇说:“爸您是多嫌弃我……”

“你还好意思说!”

王也瞅着自己老爹估摸着又要来长篇大论,连忙把话题往外带,没了压迫感的诸葛青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,恢复了那副巧舌如簧的嘴脸,哄得王卫国看他是越来越顺眼,临走前还给他塞了张卡,说是红包。

王也带着诸葛青回他那套公寓的路上,长舒一口气说:“虚惊一场。”

继而他又问:“你什么时候跟你爸妈说了的?”

他指的是他们俩的关系。

“回家之后就说了,我爸老早就说只要不违法的事儿他全随我开心。”诸葛青耸耸肩,“然后他也很好奇你的风后奇门,说叫我有空把人带回去看看,所以王大爷,您什么时候屈尊跟小的走一趟,也体会下媳妇见公婆的滋味?”

“……”王也一阵头疼。

诸葛青瞧见他皱眉的模样觉得好笑,本想再揶揄他两句,忽然一阵冷风扑面而来,冷得他哆嗦,连忙说:“老王咱们买点酒回去暖身吧。”

不等王也同意,诸葛青就拐进了旁边的超市,随便捡了几瓶啤酒,王也无语地看着他,然后一手拎过了装啤酒的袋子,另一只手抓着诸葛青的手,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给他取暖。

十指相扣。

回到家,诸葛青利索地开了两瓶酒,一瓶递给王也,说:“敬你啊,新年快乐。”

王也接过酒瓶子掂量了下,边思考这一瓶下去他是倒还是不倒,边应了一声:“新年快乐。”

诸葛青举着酒瓶子开始喝,喝了几口,忽然凑到王也身边,揽着他的肩,问他:“没什么新年愿望吗?”

“这有什么……”后面俩“好愿”还没说出口,王也脑子一转回想起今天带诸葛青回家吃饭的场景,他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子,然后抬起来,碰了一下诸葛青的,说:“岁岁长相见。”

诸葛青愣了愣,转而笑道:“嗯,岁岁长相见。”

两瓶开过的酒还没喝完,就被冷落在了客厅的桌子上,房间里的人沉浸在只有他们彼此的世界里。

春日宴,绿酒一杯歌一遍。

再拜陈三愿:一愿郎君千岁,二愿妾身常健,三愿如同梁上燕,岁岁长相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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